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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节(1 / 2)





  尤爸爸叹了口气,一脸疲态:“儿子,那你说我该怎么办,我知道,你们都觉得我为了那边不顾家里,我也知道我委屈了你们,但是这么多年,我努力挣钱,拼命拉生意,在别人面前装儿子,就是为了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。”

  尤铭知道尤妈妈气什么,也知道尤爸爸为什么为难。

  尤爸爸从小不受宠,这种被忽视的孩子,长大后要么远离原生家庭,要么就变得愚孝,希望靠付出得到父母的喜爱。

  因为从小被父母疼爱的孩子不觉得父母的爱是需要用什么去换的,爱不是利益交换。

  但这种不被疼爱的,给家里付出一切,得父母一句夸赞,就能很满足。

  只有当他清楚的认识到,无论他付出多少,付出什么,父母都不会爱他,他才能真正从阴霾中走出来。

  尤铭叹了口气:“爸,如果今天躺在医院的是你,我和妈砸锅卖铁,你觉得大伯他们会帮忙吗?爷爷奶奶会为了你去求他们拿出钱来吗?”

  尤爸爸低着头:“我是你爷爷奶奶的亲儿子,他们不会……”

  尤妈妈:“得了吧!你还不如领养的!”

  尤爸爸叹了口气:“老婆,你也体谅体谅我吧。”

  尤铭:“爸,这样,您装病,也去医院,如果到时候爷爷奶奶和大伯他们说让我们先花钱稳住你的病情,大伯转院的钱我们就出,如果他们不同意,死咬着要先给大伯他们转院,以后该怎么做,你就听我妈的,行不行?”

  尤爸爸一愣,他不知道还有这个办法:“那医院能帮我们说谎吗?”

  尤铭:“私人医院可以。”

  尤爸爸还是有些踌躇:“他们要是发现我们在骗人,是不是不太好?”

  尤铭:“如果今天我还躺在病床上,您是不是也要把给我治病的钱拿去给大伯他们?”

  尤爸爸眼睛一瞪:“那不可能!你是我亲儿子!谁也别想抢你活命的机会!我就是自己命不要,你也得给爸好好活着!”

  尤妈妈:“尤华强,你这会儿才终于说了句人话。”

  尤爸爸看着妻子,终于低下头:“就按小铭说的办吧,他们对我有良心,有亲情,我就对他们有良心亲情,他们没有,我也就做不了什么了。”

  尤铭松了口气。

  他是真不想看到爸妈走到离婚的地步。

  再艰难的日子也熬过来了,两人感情一直很好。

  如果是为了别的闹离婚,尤铭还能理解,但为了那群糟心亲戚,尤铭看不下去。

  亲戚是外因,能够解决。

  尤爸爸就这么被接去了私人医院。

  临走前还心神恍惚。

  尤妈妈气顺了,对尤铭说:“还是你有办法,你爸现在滑不留手,我怎么骂他都没用,幸好还有你,不然我真要跟他离婚。”

  尤铭搂着尤妈妈:“妈,爸是陈年顽疾,要想根除,还得让他亲自看到大伯他们的嘴脸。”

  “我们劝是没用的,只有让他自己看清楚才行。”

  尤妈妈点点头,疲惫地叹了口气: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小铭啊,你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妈都依你,只要你过的快乐,过得好就行。”

  尤铭:“妈,放心吧。”

  尤铭虽然没有什么朋友,但是他是在父母无微不至的爱中长大的,他有独立的人格,有自己的是非观念,他不缺爱,也不用靠奉献自己去博得别人的好感。

  尤铭给爷爷奶奶打去了电话。

  ——“爷爷,我爸刚刚晕倒了,被送去了医院,被查出来心肌梗塞,要做心脏支架的手术,我们可能要先顾及我爸这边,毕竟这手术不做完,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意外。”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今天迟到了,给大大们道歉。然后看到评论有人说我黑农村人,我得说两句。主角一家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。尤爸爸努力上进,再苦再累都没抱怨过。尤妈妈反抗陋习,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。我家往上捯两代也是农村人。我不希望这篇文有任何歧视链,无论是什么城里还是农村,地域问题,都没有,也不写。

  第十七章

  风从医院病房半开的窗户吹进来,把尤爸爸的心吹了个透心凉。

  年迈的尤爷爷坐在床边,一脸慈爱地说:“华强啊,我听小铭说了,你这病我也问过,手术费是五万到十万,加上你后续的调养,也就十六七万的样子,你家钱够,你这病要治,你大哥大嫂的也要治。”

  尤铭在旁边削苹果,他没削过,果皮带着果肉一起削,削出了个坑坑洼洼奇丑无比的苹果,还没什么果肉,他低声说:“爷爷,之前跟您说过,厂子现在的效益不好,亏损了几个月,家里也没什么流动资金,我爸这病医院说了,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并发症,加上我爸生病,厂子没人看,生意谈不了,现在家里能用的钱就只有不到一百万。”

  “还得给员工发工资,机器也要保养换新。”尤铭叹息道,“如果要给大伯他们治,我们家就得卖车卖房。”

  尤爷爷闭上嘴,他很早之前就听尤爸爸说过厂子一直亏损的事,这会儿尤铭提出来,他倒不觉得是在骗他。

  大约是这几秒钟的沉默,让尤爸爸冰冷的心慢慢恢复了原本的温度。

  尤爷爷:“这样吧,你们先把车卖了,人命比这些东西都重要。”

  尤铭庆幸尤妈妈没来,不然肯定这会儿又要被气到。

  “爷爷,大伯他们家也有房有车,也有儿子。”尤铭说,“不能只有我们一家卖房,您说对不对?”

  尤爷爷看了眼尤铭,不知道为什么,他有点杵这个孙子,明明尤铭从来不会高声说话,对他们这些老人也足够尊重,但尤爷爷就是觉得杵。

  “你大堂哥在老家,他媳妇要跟他离婚。”尤爷爷,“房子写了你堂嫂的名。”

  尤铭微笑道:“那也简单,把房子卖了,钱对半,大伯他们治病的钱就出来了。”

  尤爷爷语塞,他们预想的是让尤爸爸把钱出了,等尤成离了婚,让尤爸爸再拿一笔钱,在省城给尤成买一套新房,地级市怎么可能比的上省城?年轻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往省城钻,等尤成买了房,在省城立住了脚,就更好接受尤爸爸的厂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