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装客户端,阅读更方便!

分卷(47)(2 / 2)


  徐瑨又买通了都察院的狱卒,每日让人单独给他们送牢外的饭菜,并不停地传递着消息。祁垣又乖巧玲珑,哄得狱卒整日笑呵呵的,由此倒是知道了不少事情。

  原来那蔡郎中当天便去伯府搜查了一通,因大理寺的人也都跟着,所以并没有查出什么来。蔡郎中心中愤恨,又要提审彭氏和云岚,以及伯府的众多下人。

  大理寺卿朱俨上书反对,言《律令》有记,凡告事者,告人祖父不得指其子孙为证,告人兄不得指其弟为证,告人夫不得指其妻为证,告人本使不得指其所奴脾为证。违者,治罪。

  蔡郎中对《律令》不通,当场哑住。

  徐瑨随即上书弹劾,指出蔡义生曾想逼祁卓之女为妾,遭到祁夫人拒绝之后,怀恨在心。《律令》有记,会审有回避制度,蔡义生与祁府旧有仇嫌,理应移文回避。

  元昭帝没想一场会审,竟让刑部和大理寺打了起来,再问都察院,左副都御使周温却道,蔡郎中忠心可鉴,朱大人言之有理总之左右都对,他什么都不清楚。

  复审于是一拖再拖。

  到了第五日的时候,祁垣听到外面有人说话,随后便有狱卒过来,开了牢门。

  祁垣跟着走到外面,抬头一看,不禁红了眼。

  徐瑨、阮鸿、方成和都在外面。这边是巡捕的房间,狱卒叮嘱几人快点说话,便退了出去。

  徐瑨看他出来,先跨前一步,低声问:你这几日如何?说完又仔细看祁垣身上有无伤口

  祁垣红着眼点头:挺好的,没人欺负我。你们怎么来了?

  方成和这才过来,实在不放心你。今天阮阁老过来都察院,慎之便央了御史,偷偷放我们几个进来了。

  阮鸿之前一直对祁垣避而不见,今天却敢带几人过来,这更像是阮阁老默许的。

  莫非是案子有转机了?

  祁垣心念急转,却不敢表露出来,又怕是自己想多了空欢喜一场,忙朝着阮鸿深深一揖。

  阮鸿却红了脸,支吾了一下,避了避。

  方成和悄悄附耳过来,快速道:我们是偷溜进来的,不敢久留,我只是告诉你,太傅找了司天监老皇帝听说最近刑狱不顺时气,天有异象,正害怕呢。或许过几天你就能出去了。

  祁垣:

  祁垣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,司天监是可以胡说的吗?老皇帝一个夺位来的,冤杀过多少人,竟然也信?

  方成和看出他的疑惑,低声道:司天监说,天有显报,不在其身,在其后人。

  元昭帝自己是不怎么怕的,但他害怕子孙受到牵连。现在的两位皇子争储就够他头疼了。

  祁垣:老太傅果然很懂。

  方成和说完便退开,跟阮鸿出去了,祁垣心中安定下来,见徐瑨俊美修目,一身官服,忽然想起那天这人站在自己前面,寸步不让的样子。

  他鼻头一酸。徐瑨轻叹了一声,干脆把他揽住,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。

  祁垣问:你们是不是得罪了刑部?

  三法司问案,向来都是不由分说,上来便用刑的。祁垣那天都豁出去了,没想到大理寺的人这么强硬。

  刑部与内宦勾结,日益权重,我们大理寺难以制衡,朱大人也是想借此改变局面。徐瑨知道他的顾虑,安抚道,你安心在这等着就好。如果实在不放心,就亲我一下。

  祁垣脸上泛起薄红。

  徐瑨低声问,有没有想我?

  祁垣轻轻嗯了一声,伸手搂着他的脖子,踮起脚尖。

  徐瑨低头跟他亲了个嘴,却不敢深入。

  俩人抵着额头,都叹了口气。

  我们都会想办法的,尽快接你出去。徐瑨又道,对了,婉君姑娘还在外面,说是有事找你。

  他疑惑道,你们早就认识?

  当日在通州时,婉君非要见祁垣时,徐瑨便觉得有些古怪。但这位扬州名妓今年三月才初次入京,彼时祁垣已经进国子监了,徐瑨也没见他去过花街柳巷。

  祁垣一愣,也有些意外:婉君姑娘?找我?

  徐瑨点点头。

  俩人都觉得古怪,但那婉君是跟着阮鸿来的,又坚持非要单独跟祁垣说,徐瑨只得让他进来。

  婉君姑娘竟是只身前来,连个婢女都没带。

  祁垣茫然地看着她,就见婉君冲他盈盈一拜,随后从袖中取了一封信,递了过来。那信被人用泥封住,显然十分机密。

  祁垣接过来,莫名其妙地拆开一看,却是一笔极为漂亮的绳头小楷,挺拔秀丽,内含筋骨。他的目光往后一溜,待看清署名之后,脑子里嗡地一声,整个人都怔住了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

  ps:关于大理寺职责的几句,主要引用《唐六典》《大明职官志》

  《律令》是引用的《大明律》的内容。会审时有证据规则和回避制度,但其实漏洞很多,执行的时候不怎么严格。

  (古代判案,大部分是不管有罪没罪,上来就打一顿,有的连证人也打)

  pps:前面钱江知县写成了知府,渣作者刚去改了下

  第52章

  来信人,是扬州齐鸢。

  祁垣才看到这个名字,泪水便不受控的涌了出来,啪嗒啪嗒往下掉着。他瘪瘪嘴,使劲憋住心里的委屈,从开头看起。

  逢舟兄亲启

  扬州数日,恍如一梦。某本是多舛之人,命有一劫。熟料数月之前,不意变故,竟牵连足下,致君父子隔阔,相见无期。某每念及此,寝度难安,愧入肝脾。然人面已变,北归万里,竟成奢望

  祁垣边看边哭,数月来的委屈、埋怨、害怕一下子有了宣泄口。

  徐瑨在旁愣住,想要过来,却被婉君姑娘伸手挡住了。

  徐公子可否在外等候?婉君柔声劝道,小女子有话要跟祁公子讲。

  徐瑨迟疑了一下,看了看祁垣。

  祁垣浑然不觉,只恍恍惚惚地读信,渐渐明了了扬州的事情。

  原来当日他落水之后,那几位小厮并没有察觉。齐府当晚发觉小儿子不见了,慌忙派人四处寻找,等把人打捞上来,已是一天之后。

  那时候还魂归来的自然是假齐鸢。

  小齐鸢水性不错,竟然突然溺水,大夫又见他脚腕上勒痕明显,急忙告知齐父。齐府众人这才骇然大怒。他们发动族中诸位叔伯弟兄并所有家仆四处查问。最后终于探得隐情,竟是跟京中来的官员有关。

  齐父一怒之下,向扬州知府诉告,谁知扬州知府推说无凭无证,百般敷衍。齐父气不过,扬言要上京告状,竟惹得官府警惕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