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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2节(2 / 2)


  “行不通也得行得通。”戈尔多瞄了一眼河对岸的城堡,“奥德里奇·芬恩注定会死在这片战场上,从他为教皇播撒诅咒开始,他就注定不可能活着回去。教皇想把这盆脏水泼在我们身上,当然不能让他得逞。”

  戈尔多简单解释了一下诅咒的真实面目,伯里恩听倒吸一口凉气:“不是吧。奥德里奇也会死?他图什么啊?”

  “也许教皇根本没把真相告诉他。总之,我们得让奥德里奇死在叛军手里。”戈尔多对卡萨尔·莫兰说道,“少不得需要道伦和我们打配合了。”

  卡萨尔·莫兰沉思片刻:“那就照你说的办吧。”

  “那只鹰呢?”戈尔多问。

  不久,就有军士把那只从河对岸飞来的鹰给带了过来。它看起来精神很好,像个大爷似的耀武扬威,但在之前从未张开翅膀飞上天过,明显是在等卡萨尔他们的回信,倒是很有职业素养。

  戈尔多摸了摸这只鹰的羽毛,成功得到了对方的一顿乖蹭——这副堪称谄媚的模样令人大跌眼镜。

  戈尔多随手在它身上下了个标识魔法,保证这只鹰不会找不着他们,还用魔法在半空中写了几个字,光芒融入了它的身体之中。

  金色的魔光在苍鹰澄澈的眼中一闪而逝。

  收到回信后,苍鹰振翅高飞,一会儿就不见了。

  第一百六十五章

  来回传信还需要一些时间, 伯里恩打算把戈尔多领到他的营帐里稍作休息。

  “哥,你要不要睡一会儿?”伯里恩凑到戈尔多身边问。

  “我还行,勉强撑得住。”戈尔多揉了揉眉心, “但有个跟我一起来的, 他快撑不住了,你帮忙安排个休息的地方吧。”

  “还有人跟你一起来?谁啊?”伯里恩好奇地说道,这个关头跟在戈尔多身后的, 不是亲密的朋友就是最值得信赖的属下, 伯里恩虽然在戈尔多那里住过一阵, 但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存在。

  等他真的见到那位过跟着戈尔多一起来的“朋友”之后,他惊讶地舌头都快打结了——

  “公、公爵……”

  金发蓝眸的德蒙特虽然也只穿了身和戈尔多差不多的普通猎装,但还是掩盖不住他金尊玉贵的气质。这位王室继承人面如菜色,可以看出他在强撑精神、维持风范, 但眉间还是透着遮掩不住的疲惫。

  “出门在外,咱们就一切从简吧。”戈尔多和德蒙特商量道,“您还好吗?需要我再给您刷个魔法吗?”

  “不必。”德蒙特婉言拒绝, “我休息一会,马上就好了,就不要浪费您的魔力了。”

  他的体质出乎意料地不错,几天的夺命疾驰, 他一直缀在戈尔多后头, 居然一直没有落到后面去,就凭这点,戈尔多也蛮欣赏他的。

  伯里恩眨了眨眼,一把将戈尔多拉到一边去, 有些抓狂地说道:“你说要招待的朋友就是他?!你们什么时候搭上线的?”

  几年前, 他也是见过这位公爵的, 公爵阴晴不定的性格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阴影。

  前不久,他还在王都的时候,也和戈尔多一起参加过公爵的宴会——那时候戈尔多和公爵还没那么熟吧?

  就在伯里恩疑惑的这几秒钟里,戈尔多伸手敲了敲他的头:“问这么多干嘛,就当是我的朋友。你帮忙安排一下就行了,也不用担心太多。”

  伯里恩咋舌:“这可是公爵……”他暗地里瞥了德蒙特一眼,发现后者除了有些疲惫之外,真的没有任何不情愿的表情,且看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端着架子了……

  伯里恩不禁感慨,果然,戈尔多是无敌的,连德蒙特公爵这种人物也愿意为他折腰啊!

  德蒙特和伯里恩走远了,戈尔多则和卡萨尔一起又和道伦交流了几个来回——多亏了戈尔多顺手加上的隐匿魔法,这只鹰在河岸上方来来回回地传信,却没有任何人发现。

  *

  又是一天的傍晚。

  天色昏沉。

  奥德里奇·芬恩坐在自己的营帐中,晶莹剔透的酒液从亮银色的酒壶被倒入雕花的银杯里,杯柄上镶嵌着细碎的水晶,与杯中的液体一起闪烁着醉人的光芒。

  他缓缓品味着酒香随着舌尖渗入四肢百骸的美妙感觉,同时,从远处传递来的生命之力,也如潺潺不息的河水,不断涤荡着他内心的每一处角落。

  他明明喝的不多,脸上却难得露出了微醺的神色。

  ……这就是生命和权力。比酒还要容易令人沉醉、让人上瘾的东西。

  为什么说教皇是教廷中的传奇人物?

  因为追随他且受到重用的人,不可能成为一个默默无名之辈。愚蠢如已经死去的鲁玻,在他活着的时候也是教廷的中心人物,人们惧他恨他,羡慕他鄙视他,但他都在人们心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
  就仿佛是在一出戏剧中,有名字的角色和叫不上名字的群演角色完全不同——做了主教之后,奥德里奇就正式跳出了无名氏的角色。如果有人为赛兰卡帝国这段时期的历史著书立传,那他必将会作为一个拥有名字的角色出场。

  即使关乎他的情节寥寥无几,但也算不辜负这一生了。

  这一切,都要感谢教皇大人。

  奥德里奇不知多少次在心中称颂教皇的伟大,但他的思绪被门外的随从给打断了。

  “芬恩主教,卡萨尔·莫兰阁下请您过去和他商议一些事情。”

  奥德里奇抬起一只眼,被迫从享受、沉溺的状态中抽离出来,他自认为精神充沛、甚至有些飘飘然了,却没发现自己在这几天里瘦了许多,连原本合身的教袍穿在身上也有点轻飘飘的意思了。

  “莫兰阁下有说明是什么事吗?”他问。

  随从也不太清楚:“左不过是和叛军有关的事吧……”

  奥德里奇点了点头: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  其实,对于那些叛军,奥德里奇是不存在什么同情心的。

  说真的,既然他们都已经成了叛军,那就等他们全都爱干净之后一把火烧干净剩下的尸骨,也就完事了。这些冥顽不灵的人完全辜负了圣主赐予他们生命时的期许,还不如直接变成教皇大人的养料……啊,但是让那些胡说八道堪称长舌妇的穷教士就这么简单的死去,也有些太便宜他们了。

  奥德里奇在心中漠然地想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