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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节(2 / 2)


  茶案上有一个红泥小火炉,正靠银丝炭燃着火,没有煮茶,只落了一个小火架,上面摊着一个小小的布包,布包摊得很开,微微润湿的玉色糕鲜艳欲滴。

  君漓的目光被垫着玉色糕的布条所吸引,布条是紫色的面料,貔貅戏火的底纹,泛着点点金光,是编了金线的上等料子。他记得,今早上钟望舒来太子府的时候,穿的也是这样面料的锦衣。

  视线从布条上收回,君漓用方才锦笙用过的茶杯抿了口茶,神情淡淡的,什么也瞧不出。

  他不说话,锦笙也不知道说什么,毕竟不管自己说什么,太子爷都喜欢怼回来,说不了几句就要掰。

  看了一会儿窗外,锦笙却发现太子爷的视线落在她的脖颈上很久了,她一怔,下意识捂住他留下的痕迹,然后轻咳了一声,再次看向窗外。

  君漓的嘴角抿起一点儿似笑非笑的弧度,抬眸看见她两颊上生出的红晕,在金黄的灯光下显得十分旖旎柔和,这么看着,他莫名愉悦了一些。

  “你对小时候的感情看得重吗?”寂静的房间中,太子爷先开口打破沉寂。

  锦笙认为太子爷即将要说的是自己和义父之间的事情,大概会谈到立场问题,她想了想,点头如实道,“重。但是……”

  太子爷没等她继续说下去,打断道,“对钟望舒的感情重吗?”

  “……”啥玩意儿?以为你要和我谈家国大事,结果你特么怎么又关心这种私人问题?锦笙摸了摸鼻尖,“这种青梅竹马的感情,谈不上重不重吧,我觉得用珍贵难得来形容,似乎更贴切。”

  “那么,我也一样。”君漓抿紧唇,顿了一下才道,“小予,我也一样。小时候的感情,对我很重要,你对我来说,很珍贵。可你那时候还小,对我们之间的感情,统统都没有印象。所以,你如今觉得珍贵重要的,是你在柳州的时光,在柳州认识的人。可这样,对我不公平。”

  锦笙一时语塞,顿了一会儿,就听太子爷接着道,“过来,让我抱一下。”

  第87章 我要你的心完全屈服于我

  难得太子爷想要抱她之前跟她讲究了一回循序渐进, 虽说不是在问她的意见, 但好歹说了一声, 还特意讲了一些情话来动她心听, 对他来说算得上是纡尊降贵。

  锦笙吸了吸鼻子, 就当是奖励他今日进步了, 抱一下就抱一下吧, 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活生生看了一大半了,该亲的不该亲的都啃过了,还有什么不能抱的, 瞎讲究。

  她摸着茶案,从茶灶上爬了过去,跪坐在君漓面前, 视线相接, 她又吸了吸鼻子,愣愣地伸出手敞开双臂, 见君漓没有接她入怀的意思, 便自己抱住他的腰, 扑在他的怀里。

  扑了一会儿, 锦笙又抬头睁开一只眼睛往上瞄, “就一下吗?”

  “怎么可能。”君漓嘴角勾了勾, 将手穿过锦笙的腋窝,揽住她往上轻提,将她的位置变换为坐在自己腿上。

  这个角度, 两人刚好能衔接上视线, 锦笙看着他,再次吸了吸鼻子,有些难受地皱起眉。

  “生病了。”君漓把手搁在她的脑袋上试了下温度,然后偏头看了眼窗外,“今天外边下了雨,你是淋着回来的吗?有没有喝药?”

  “药已经喝了。我没带伞,但是遇见小澈了,没怎么淋着。”锦笙说完才后知后觉自己跳入了一个话里的圈套,继而她抿唇看向正直勾勾盯紧自己的君漓。

  太子爷故意问自己是不是淋着回来的,就是想勾出小澈,而小澈明确告诉自己,是太子爷派他去紫玉楼调查的,也就是说,她今日也去了紫玉楼。

  去紫玉楼无非就是吃饭,一般都是掐着晌午的点儿去,但小澈从紫玉楼出去的时候已经接近申时,她能够在路上遇到小澈,说明她也是差不多时辰离开紫玉楼的。由此可以推出,她从正午进去吃饭,再到离开,用了大约一个多时辰。

  而太子爷套的就是这个时间段。

  君漓神色不变,解开披风上的纽扣,想要将她团起来罩在自己怀里,于是一边用披风去拢她,一边状若无事地问道,“在紫玉楼发现了什么?”

  “……”懊丧的锦阁主不想和你说话并低下了她沉重的头颅。

  “不想说的话,那便好猜了。”君漓一手揽着她,一手解开她的发绳,任由她的青丝铺了自己满身,然后温柔地去抚摸她靠在自己胸膛的脑袋,淡淡道,“是关于你的义父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辛酸的锦阁主不想接你的话并打算保持沉默。

  君漓面无表情地维持着为她用手梳发的动作,慢条斯理地挖下一个个不落俗套的坑,“软软想要包庇你的义父,就对我亲近一些,吹吹枕边风,我就帮你一起包庇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这句话锦笙自己翻译过来就是:有了夫妻之实的话,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。

  君漓极有耐心地同她讲一些越听越惊悚的道理,“你知道你义父为什么要盘下紫玉楼吗?你回汜阳后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紫玉楼里,连当朝太子都会选的地方,只说明那里本就是达官贵人汇聚之处。你的义父正逐渐把他的势力从沿海地域融入汜阳内部。他要做的,和已经做了的,都是万剑诛心刮骨割皮也难解父皇之恨的死罪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道理我都懂。

  “但是,”君漓托着她的下巴,强迫她抬头看自己,“我可以帮你包庇他。我不会告诉父皇,只要他不做到最后那致命的一步,我就……”

  他说到这里,忽然凑近锦笙,用自己的鼻尖抵住她的鼻尖,让两人微暖的呼吸交融在一起,直到无言的暧|昧散了满屋,他才轻声道,“让他全身而退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锦笙的心正伴随着急促的鼓点声隆咚隆咚地悸动着,她的眼眸被君漓的倒影尽数占据,连满室的灯辉也容纳不下。

  两人无声地视线交汇良久后,锦笙没出息地咽了口唾沫,用腰部支撑着上身往后退了一点距离,打破旖旎气氛,“太子爷不是这种会吃亏的人。”

  君漓微一挑左眉,顿了一下,面无表情地开口,“我要你的身体完全屈服于我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锦笙的脑子里顿时发散性地想到昨晚他把自己压住身下、吻自己脖颈和锁骨的情形,脸上顷刻间染上一层如血滴渲染似的红霞,她清了清嗓子,“拒绝,下一个。”

  锦笙抬眸去瞄了太子爷一眼,果然看见他的眸中含了些笑意,眸底那一抹撩逗她得逞后的揶揄还未来得及散尽,而他正别有深意地盯着她发烫的脸,兴味愈浓。

  ……就问你皮这一下开心吗?

  等了片刻,君漓渐渐又敛了笑意,认真地道,“我要你的心完全屈服于我。”

  完全?太子爷,你自己究竟用了几分真心尚且未知,为什么就要要求她完全把心交出去?

  锦笙不打算再纠结她和太子爷之间一直存在的这个问题。经过这些天,被身边人劝分,又被太子爷撩合,她自己也有了一些想法。

  不如就这样吧,她对太子爷有动心,太子爷也对她有意思,那么彼此搀几分真心处着就好,不必奉出太多,也不必划清界限,权当是一场即时风月,情是真的,只是已经做好了不长久的准备,于是心有提防,时刻警醒自己不用深陷沉沦。

  毕竟太子爷要的只是这一时在她这里可以拥有的温情,而她也只是被太子爷这一时的温情撩动了尘心,等他将要娶妃,没那个闲工夫来撩拨于她,他和她就抽|身而退,皆大欢喜。

  这样等他被下旨迎娶正妃侧妃的时候,大家好歹可以做到好聚好散,不哭不闹。

  锦笙脑子里这么打算着,忽然觉得一连这么多天来与太子爷之间的矛盾都释然了许多。只是心底一根无名刺到底还是扎着有些疼,没有由来,她也不想去管。大概是潜意识里想到自己目前还是在做个姘头,有些难以接受。

  “嗯?”君漓见她一直盯着空中一点愣愣出神,便伸出手揪了揪她的下巴,“要你把心交给我,就这么难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