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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节(2 / 2)


  李梦梦哆嗦着,往后退,退进房间里关上门,抱着被子发抖。

  心里咒骂起徐小凤来。

  她介绍的老板并不是低调富商,只是个有黑道背景的煤老板。每天进门出门,都有人监视着她,一只脚迈进来,就别再想出去。

  再联系徐小凤的时候,她就消失了。

  “呕——”李梦梦扑到马桶边吐酸水。

  她身体素质很好,可人工受孕后,反应异常激烈,抬起一张汗津津的脸,恨恨地看向前方,虚弱地恍惚地想,走到这一步,都是徐小凤害的。

  然后她听见一阵“咯咯咯,咯咯咯咯”的幼儿笑声,清脆,回声在卫生间里来回碰撞。

  门锁住了,任她怎么扭门把手都拧不开。环顾四周,才发现这卫生间,并不是屋子里的那个。

  这是个小而老旧的卫生间,连瓷砖都没贴,地板是水泥铺的,冰凉潮湿;水池也是砖头垒的,地上漏了一滩黑色的水渍;卫生间里一扇窗都没有,像个窄窄的棺材。

  墙也是水泥糊的,上面以小孩的拙劣笔迹用粉笔画了一个大人,拉着一个小人儿,看不见的小孩,还在开心地笑着,“咯咯咯咯,妈,妈,咯咯咯咯……”

  马桶里满是秽物,又脏又臭,但是李梦梦顾不得作呕,她捂着耳朵,开始坐在地板上尖叫。

  眼睛一睁,忽然惊醒。

  头发上的热汗,向下滴到了胳膊。

  她跪坐在地上,面朝下趴在一条板凳上睡着,原来是大梦一场。

  此时正黄昏,夕阳从窗户上打进来,窗玻璃已经让油烟糊满了,熏得发黄,阳光也被滤得油腻腻的发黄。

  李梦梦撑着板凳起身,板凳旁边的地板上撒着几滴水,不远处摆着一个不锈钢盆,盆里面装满了泡发的黄豆芽,几枚黄豆皮漂浮在水面上。

  盆旁边还有个搪瓷缸子,缸子里装着一半沥好的豆芽。

  李梦梦感觉手里捏着什么东西,低头呆滞地看了看自己的手,手心是湿的,手上还捏了一只豆芽,好像在回神之前,她正坐在板凳上挑豆芽。

  她这么想着,下一刻就坐在了低矮的板凳上,眼前是深红色的l形旧橱柜,橱柜红得像放久的血一样,断了一半的把手上,挂了一把旧刷子。

  橱柜上一只大铁锅,锅旁边乱七八糟地摆满了沾满油污的瓶瓶罐罐。几个敞开口的白色塑料袋,里面有什么东西解冻了,正在一滴一滴往地上滴发腥的水。

  厨房都在夕阳的笼罩下,泛着油凝的黄,这黄却暗沉沉的,脏而旧,好像凝固的猪油。

  外面隐隐传来了婴儿的哭声,哭声尖利刺耳,带着怨气,先开始只是隐隐约约的;再后来,那婴儿好像会飞了,会走了,哭声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,好像嵌在墙里,环绕在李梦梦耳边。

  李梦梦扔掉豆芽,无头苍蝇一样乱撞,可是这厨房,三面都是橱柜,另一面是墙,竟然没有一扇出去的门。

  她挣扎的过程中,不慎踢翻了地上的盆子,水泼了她一身,一股浓郁的腥味发出,李梦梦的脚趾浸在血泊里。

  低头一看,原来盆子里不是豆芽,而是只正在放血的死鸡。

  婴儿的哭声骤然骇人地放大,瓶瓶罐罐倒地,摔得粉碎,李梦梦呜咽着,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橱柜,一把拉开了窗。

  往下看去,夜色里只看到成片的树顶,街上的路灯发着小米似的黄光。夜里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她脸上。

  让这风一吹,她清醒了,也有些怕了。

  这里好高。往下看去,下面的车都成了米粒大小,头晕目眩。

  她手脚冰凉地扶着窗框,慢慢地想要缩回去,背后忽然有一股大力,将她一把推了下去。

  “咯咯咯咯,妈,妈,咯咯咯咯……”

  黑漆漆的马路迅速靠近,“砰——”,骨骼迸溅,四分五裂。

  “啊……”

  李梦梦平躺着,像溺水的人漂浮在海面上,张大了嘴,好半天才从嘴里溢出一声破碎而痛苦的呻-吟。

  无神的眼睛睁开,脸色煞白,好像是从水缸里捞出来。眼前一左一右,站着保镖和肥胖的菲佣。

  菲佣扒着她的手臂,急切地在说什么,她听不懂。

  一股腥热的暖流,顺着腿蜿蜒而下。

  她听见保镖的吼声:“操你妈,流血了!快送医院!”

  *

  太阳光照在栗色的头发丝上,衡南的粉绿色吊带裙外面松松套着破洞牛仔衣,坐在镜子前梳头发。

  因为起得早,她的眼睛还眯着,手腕放下来的时候,衣服往一边歪,雪白的肩膀露出来,她也没管。

  吊带裙仅一根带子,在肩膀上打了个结,绷在平直的锁骨上,半边悬空。

  “衡南。”盛君殊在外面喊。

  衡南“啪”地把梳子扣下,拉开抽屉,随便涂了个深红色口红,出了屋。

  盛君殊的目光落在吊带裙下缘,“……就这样出门?”

  裙子离膝盖还有好长一段距离。料子也软,带点闪光,像睡衣的材质,贴出了臀部的曲线,还暴露出一双白而修长的腿。

  以前他没看过师妹的腿,这是第一次;而且外面的每个人都和他同时看见师妹的腿,他不太习惯。

  衡南的手揣在宽大的牛仔衣口袋里,疑惑地问:“怎么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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