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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现在还没大学呢,庄民国准备送他们念大学的。

  他语气都没变一下,只眼眸微微往上抬了抬:“娘,这么多钱,还有我爹的治腿费,你要是把我当女婿,当一家人,那你们就跟我一起供玉林他们兄弟读书吧。”

  庄民国伸出手。

  “他们现在上幼儿班,我准备花五块钱给他们做衣裳,穿得体面点。”

  庄民国这用“一家人”绑定的语气是跟谁学的呢,跟他小舅子陈银宝学的,甚至陈婆子的“批评大会”都是从他小舅子那里取的经。

  不过他小舅子那不是“批评大会”,而是“解决大会”,满村上下的跑,给家里有纠纷的人解决矛盾,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人,尤其是关于妇女的矛盾问题,妇女主任的差事,陈银宝两口子替妇女主任冲在第一线,身上“毫无官职”,没得村里补助,没正式成为村里的“妇女主任”,乐此不彼的到处给人处理难事,按他那知青出身的舅母子的话,“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,妇女主任年纪大了,我们又干了这么多实事,她一退,还不就是我们上了?”

  “这是提前先感受当官的威风。”

  就庄民国知道的,到后边妇女主任退下去了,两口子也没能成功上位,那时候大队解散,村里没有妇女主任这个位置了,改成由公社指派了。

  陈婆子身子往后仰,恨恨的盯着他的手:“你做梦!”

  她自家孙子还没供呢,去供庄家的?

  “不是做梦,玉林两个是夏花生的,你又是夏花的亲娘,算下来,玉林他们也是留着陈家的血脉,娘,咱们可是一家人,这可是你说的,不能不养。”庄民国好生生的给她讲道理:“反正咱们家这么多人,爹娘,银宝两口子,还有夏花在,你们五个人挣钱,那肯定比我一个人挣钱挣得多。”

  陈婆子跳脚:“你们庄家还那么多人。”

  “分家了啊,是娘你说的,我们分家了是两家人,但你还是夏花的亲娘,咱们还是一家人,是亲的。”

  这些话全是从陈婆子嘴里说出来的,她往年给几个女婿开“批评大会”的时候,先装腔作势一番说他们不重岳家,说他们带来的礼不好,看不起他们,教训了几个女婿,又说她娘家陈家那边日子过得多好,让他们学学那边多挣些钱。

  庄民国眼一亮:“没事娘,咱家穷,你说舅爷那边富裕着呢,咱们没钱了就去问他们要,一家人,他们肯定不会吝啬,也不跟我一样抠门。”

  在陈家眼里,庄民国就是吝啬抠门的小人。

  陈婆子心头一跳,娘家那就是她的靠山,绝对不能让他去搅浑了,叫人看她笑话的,陈婆子压着心头的不悦,想重新摆着大家长的谱儿,说读书没用的话,还叫他去学校退钱,庄民国死都不肯去,非要送,还一副一定要他们一起养的架势来。

  他这是跟他们不一条心了啊。

  “你心大了,心野了,我说的话不管用了,管不住你了。”

  陈婆子沉着一张脸,把他们一家三口都赶出了家,“我们陈家是供不下你们这些大佛了,你们要供要养跟我们没关系,自己的儿子,想读书,自己供吧。”

  门“砰”的一声在他们面前合上。

  陈夏花还抱着小二呢,到现在都没回过神儿,“娘她这是怎么了?”怎么就让她回去了呢。

  陈夏花担心家里的时候,提出想回去看一看,陈婆子都骂了她,“家?什么家,这里不是你的家了?家里养你这么大,就叫你做点事你就想偷懒了?”

  一番闹骂下,陈夏花也就歇了心思,只有庄民国来的时候问他家里的情况,等农闲下来,才回家住上几个月。

  庄民国把小二从她身上接过来,牵着她往光明村走,路上遇上他们六生产队的社员们,人家纷纷问:“哎,夏花这是要走了啊。”

  庄民国带着她一一回了,“不是,是回家。”

  不是走,是回。

  第8章

  庄民国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陈夏花带出了陈家。

  跟太明村的村民们打过了招呼后,出了村,正要往小路上赶,陈夏花顿时想起来:“我的衣裳还在娘家呢。”

  都是些土布褂子,但是陈夏花舍不得,她让庄民国跟儿子等等她,她回去拿。

  庄民国一把拉了人:“不去了,你带的都是些褂子,夏天穿的,凉下来的衣裳还留在家呢。”

  陈婆子现在是把他们给撵出来了,回头谁知道会不会后悔的。陈家上头两个老的不做工,小舅子两个整天免费当人家的“马前卒”,就指着陈夏花一个人做工呢,这会儿是心疼钱,过后家里一摊子事压下来不管不顾了呢。

  庄民国给大房,给岳家当牛当马,他小舅子两口子给不认识的外人当“马前卒”,呕心沥血的冲在最前线,得罪人的活全是他们两的,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里说他们是“傻子”,“多管闲事”。

  他那个知青出身的舅母子也是个不聪明的,两口子一心想当上“妇女主任”,不过算下来,给外人当“马前卒”,总好过庄民国这个给亲人当牛做马的。

  他这一当好几十年,他小舅子两口子只犯傻了十几年。

  陈夏花还朝回看,舍不得:“那就不要啦?”

  “不要了,回头你想要,过年的时候再拿也行。”庄民国迫不及待赶回家,他打算好生跟陈夏花说说他们的以后生活。

  说什么呢,说以后不要再给别人当牛做马了。

  他是活了一辈子,最后看白了,陈夏花如今才不过二十三呢,前辈子一直被压榨着,早就习惯了,想要一时的纠正这样的错误除了要有人跟她说,教导他改变这样的思想外,也得先把他们隔开。

  陈夏花一想过年还能拿,也歇了返回去的心思,点点头:“行,回头拿。”

  庄民国是一早出的门儿,现在还不到晌午呢就回来了,一到他们光明村,沿途还碰到做活的社员们,一个村里住着的,见到了也互相打个招呼的,跟庄民国打过了招呼,见到跟在后头的陈夏花,光明村的社员都吓了一跳,“你们夏花也回来了啊。”

  庄家二房娶的媳妇是个常年往娘家跑的,这一点光明村上下谁不知道,不知道在暗地里笑话了多少回,庄民国小学毕业呢,结果连个媳妇都守不住,也不知道读个书有什么用的。

  不管什么,都能推到读书身上去。

  要是他们娶的媳妇常年往娘家跑,早就闹起来了。

  “你们夏花这是回来拿东西呢?”

  庄民国没理会好事者,他两辈子加一起,心里年龄都是老头子了,又一惯和气惯了,压根没当回事,就跟他与岳母理论一样,有什么好吵吵的?吵吵有什么用,只论吵吵,他就是再活一辈子也抵不过这些老婆子的。